近日，葡萄酒龙头烟台张裕葡萄酿酒股份有限公司(证券简称“张裕A”)发布2019年报，实现营业收入50.31亿元，同比下降2.16%。同时，张裕还下调了2020年的营收目标。
“2020年将是国内葡萄酒市场近十年来最艰难的一年。”张裕A总经理孙健曾这么表示。随着张裕A2019年报的披露，整个红酒行业继续低迷的趋势更加明确。
资料图：张裕葡萄酒。
艰难的2019之后，是艰难的2020
2019年对葡萄酒行业来说是一个痛苦的年份。
2019年，张裕A实现营业收入50.31亿元，较上年下降2.16%;实现归属于母公司股东的净利润11.30亿元，较上年增长8.35%;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净利润8.92亿元，同比下滑7.6%。此外，经营活动现金流净额8.38亿元，同比下滑14.15%。
不只是张裕A，其他同业公司也并不好过。国产葡萄酒产量下跌，不少进口商、经销商销量下滑。
被称为“国产葡萄酒的骄傲”的怡园酒业2019年收入约为7271万元，相较于2018年略有增长。销售成本下降600多万元，全年毛利约为3191万元，毛利率由2018财年的35.1%上升至2019财年的43.9%。
但在“年内溢利及本公司拥有人应占溢利”一项中，怡园酒业2019年全年净利润为3万元，较2018年的616.5万元下降了99.5%。
退市边缘的*ST中葡通过“各种运作”终于扭亏为盈，但净利仅在千万元规模。王朝酒业、通天酒业、ST威龙、通葡股份等公司更是大幅亏损。
对国内葡萄酒企业来说，2019年是艰难的一年，但现在来看，2020年的形势可能更为严峻。除了面对进口葡萄酒竞争，国内葡萄酒企业现在还必须应对疫情的冲击。
根据中国酒业协会的统计，2020年1-2月全国规模以上葡萄酒企业国产酒销售收入为12.88亿元，下降40.82%;利润为0.51亿元，下降57.95%。
对于新一年的营收计划，张裕A在财报中称，公司2020年将力争实现营收不低于37亿元。这意味着张裕做好了2020年营收下滑近三成的打算。
葡萄酒为何成为“酒界最难”？
“酒水行业处于疫情冲击最前线，宏观数据肯定是很差的。”中喜酒业董事长、广东省酒类行业协会常务副会长凌春鸣告诉记者，“以我自己的公司来说，我们在全国的900个左右合作点，到目前确定不做了的接近20%，超过50%的处于亏损状态。”
国家统计局发布的2020年1-3月全国酒类产量数据显示，一季度葡萄酒产量5.8万千升，同比下跌40.8%。相对于啤酒、白酒分别33.8%、15.9%的跌幅，葡萄酒行业的动荡显得更为明显。
数据来源：国家统计局。
“店里每天都能卖出去好几百瓶茅台，还真的都是真的。但是葡萄酒这块儿，我复工后在店里干了一个礼拜，才第一次开张卖出去两瓶。”在一家酒水店做销售的小付也认同这一趋势。
“我以前在电商工作，虽然每天的订单量很大，但都是几十、一百来块钱的，现在在店里这边每天都是一堆十几二十万的大单，但都是以茅台之类的的白酒为主。”小付说。
同样都是酒，为何葡萄酒业受到的影响更严重?
在业内人士看来，首先是国内消费者尚未形成广泛的葡萄酒消费习惯。在法国、美国等国家，葡萄酒属于日常消费品，饮用频次也较高。疫情期间不少外国人热衷于抢购葡萄酒就不难看出，国外消费者对葡萄酒的需求相对更大。
“拿白酒来说，除了茅台全国各地都在喝，每个地方还有各地的‘地产酒’，它有固定的消费人群和很好的群众基础。”凌春鸣认为，白酒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“刚需”，而葡萄酒远远达不到这个程度，在这种情况下，下跌的幅度会大一些。
同时，不同于许多国家在很早时便形成了成熟的葡萄酒产业链和市场，在国内，葡萄酒仍被市场渲染定位成体现层次的高端消费饮品，属于小众市场。
“葡萄酒市场体量小，‘盘子’不大，只要消费的人下来了，下降比例相对也更大。”凌春鸣表示。
经过十多年的不断涌入，进口葡萄酒在2019年已占据中国市场的半壁江山。随着国民生活质量的提高，对高端葡萄酒需求的增加相对更快。进口葡萄酒快速蚕食国产葡萄酒市场份额，导致近年来中国葡萄酒产量持续下降。
2019年已是中国葡萄酒连续第7年出现产销量下降。2013年，中国葡萄酒产量达到117.8万千升，此后便一路下滑。国家统计局最新数据显示，2019年中国葡萄酒产量为45.1万千升，与2018年相比又减少了17.8万千升。
“整个国产葡萄酒的利润还不如一个茅台。”在这一朝阳产业中，不少企业仍在亏损的边缘挣扎。2019年1-8月纳入到国家统计局范畴的规模以上葡萄酒企业154家，其中亏损企业41个，企业亏损面为26.62%。
资料图：葡萄酒。
2020年，新冠肺炎疫情正极大地冲击葡萄酒行业的销售黄金期。据媒体报道，在企业内部的一次讲话中，孙健介绍，按行业惯例，每年春节前1~2周及整个正月是葡萄酒消费的高峰，占全年销量的比重都很大，甚至个别城市可达到四成左右，而疫情恰好发生在这一阶段。
小付还告诉记者，1月底的时候，她之前实习待过的一个本地葡萄蒸馏酒酒厂也临时转行生产75度酒精了。
“冬天喝白酒暖暖身，夏天喝啤酒爽爽口”。有葡萄酒销售人员感慨，从今年的情况看，国内葡萄酒2月的线下销售市场基本停滞。失去了销售黄金期的葡萄酒行业，如此大的销量缺口后期难以弥补。
疫情之下，路在何方？
“总体来说，整个酒水行业在今年全年往下走是正常的。”凌春鸣认为，现在最热的一个词就是“社交距离”，即使疫情过去，因为社交距离的原因，大家凑在一起吃肉喝酒的场面也很难恢复，消费者信心的重塑还需要一定的时间。
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产业链中，众多与葡萄酒相关的企业都面临着巨大的财务压力，尤其是对于规模相对较小的企业来说，行业整一年的低沉带来的打击更是致命的。
近期，一些企业降薪、裁员、转行的消息不断传出。但有业内人士认为，这不是一个好的缓解危机的方式。“原先搭建的团队，因为裁员分崩离析，由此带来的就是资源的分散，这不利于渠道和市场的稳固”。
困境中的葡萄酒产业会走向何处?有市场人士认为，疫情加剧了行业竞争态势，倒逼各大企业提升产品品质、提高产品性价比，逆市加大市场营销投入。而部分中小型企业、经销商，资金占用成本高，可能会加速离场，从而呈现出消费偏好向头部企业、头部品牌集中的现象。
“从目前宏观经济走势、新冠肺炎疫情带来的影响看，中国市场已经呈现出新的变化趋势和潜在的发展机会。”孙健表示，疫情期间，随着互联网成长起来的年轻一代以及“60后”“70后”中的新“中产”越来越回归家庭，葡萄酒消费也就会越来越多地被带入家庭，这或许会成为一个行业发展的刺激点。
在这样一个风险与机遇并存的时刻，葡萄酒企业也在酝酿着下一步的转型之路。在2020年计划采取的具体措施中，张裕特别提出“推动公司传统业务全面向数字化业务转型”，这对张裕的销售和营销来说无疑是一场革命。有网友认为，疫情让这家百年葡萄酒企业认识到“线上获客”正在加速追赶“传统获客”，“线上购物”正在大力冲击“线下购物”。
“疫情总会过去，酒业这一‘日不落行业’总会恢复。这两个月我们已经新招了十几个人，成立了新零售部门。”凌春鸣说，数字化营销是每个企业的未来，这次疫情只是加快了这个进程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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